第四十五章 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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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定案
李廣老將軍出面,太皇太後沒有繼續插手，念奴嬌拿出了當年厭次侯陷害爰將軍的證據，張湯的立場很明確，這也就奠定了這個案子只能到這了。
最終審理此案的時候,太皇太後和皇上都到場，眾大臣也紛紛過來了，厭次侯父子也沒能像先前那樣大搖大擺地端坐在上方,而是作為階下囚跪在堂下。
“厭次侯，你可知罪？！”
“不知，”厭次侯搖著頭,他沒想到這不過才過了這麽一天這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著太皇太後道，“請太皇太後明鑒,當年的事臣絕對沒有做錯，而且當年的事是由先皇親自下的旨。”他不相信皇家的人會不在乎先皇的聲譽。
“徹兒，”皇太後搖了搖劉徹，“要不，就算了吧，如果這件案子翻案了，你父皇在天之靈恐怕會不得安寧。”
“母後，”劉徹抓著皇太後的手，“此時朕絕對不能妥協。”說著，劉徹就站了起來，面向眾位大臣，“想必大家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了，朕也不多說，只是父皇的名譽和百姓的安危，朕選擇百姓，不知諸位有什麽想法？”
“皇上萬萬不可啊，”竇氏的一位官員在太皇太後的示意下跪倒在地，“此時在現在還沒有擴散開來，若是真的翻案了，先皇在天之靈又如何安寧，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案，甚至於還有一些爰將軍的舊部仍然活著，若是被他們知道了當初爰將軍是被冤枉的，難免會有人不服甚至做出叛逆之事。”
“啟稟皇上，臣以為一個好皇帝該做的事給百姓一個公道，讓百姓都為之信服，這次的事臣覺得應該翻案。”太史令司馬談隨即跪下，說了一番截然不同的言論。
劉徹微笑：“現在太史令認為朕做的有理，其他人呢，都發表一下感想，要是你們不說的話朕如何知道你們的想法。”
“皇上，臣有話要說，爰將軍雖然冤枉，但是畢竟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即使翻案也不可能讓爰將軍覆活，但是先皇卻是剛駕崩不久，若是此時就出現這個案子，那先皇在百姓心裏的地位必會大大降低，臣以為可以秘密處置厭次侯父子，至於爰將軍滅門一案，最好就此揭過。”這次說話的人倒不是竇氏的人，而是一個平時就很喜歡跟竇氏作對的官員。
“臣附議。”
“臣也附議。”
這一下，跪下的官員將近一半，而司馬談那裏反而少有附議之人。
“臣覺得太史令所言有理。”粗獷而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進來，李廣的身影慢慢出現在眾人面前，“臣參見皇上。”
“哦？老將軍，怎麽，你是有什麽別的看法嗎？”劉徹笑著，現在這事可是越來越有趣了。
“是，”李廣頷首，“早些年，爰將軍與臣也算是一起征戰沙場的老友，十幾年前突然有人舉發爰將軍謀反臣就覺得此事必有蹊蹺，奈何臣根本找不到證據替爰將軍翻案，直到今日，爰將軍之女出面，並且有十足的證據證明爰將軍就是冤枉的，臣希望能夠還爰將軍一個公道。”
劉徹繼續微笑著：“朕明白了，但是老將軍也挺明白了大家所講的，一個是父皇的聲譽問題，另一個是爰將軍老部將的覆仇問題，不知道老將軍有何辦法？”
“回皇上，先皇所做之事百姓都看在眼裏，這麽一件事只要我們說是因為受奸人蒙蔽那麽想必百姓也不會把罪跪到先皇身上，至於爰將軍老部將的問題，臣已有安排。”李廣顯得信心滿滿。
“哦？”劉徹挑眉，“既如此，請老將軍一一道來。”
“是，”李廣轉過頭，道，“大家都進來吧。”
隨著李廣的話說完，十來個人一個接一個進來了，等到全部到齊了就一起跪下了：“草民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劉徹雙手背在身後，好整以暇地問道，“你們是何人？”
“回皇上，草民們就是當初爰將軍的部下，聽老將軍說皇上打算還爰將軍一個公道，特來感謝皇上。”即使退出沙場幾十年了，但是這些人身上還有當初留下的戾氣，十幾個人跪在那裏，總有一種冷氣散發出來。
“原來如此，”劉徹看著李廣，想來這樣的事是李廣想不出來的，那麽只有一個可能了，低著頭看著這十幾人，他道，“這件事也是父皇的失誤，只是朝廷之事也不是朕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朕看還有許多大臣不會同意這件事。”
劉徹的話一出口，下跪的十幾人裏就有一人突然擡起了頭，眼神來回掃視著在場的眾位大臣，開口道：“皇上請說是什麽人，草民們一個個去說通，好不容易有機會為爰將軍平凡，絕對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這人這麽一說，那些支持暗地處置厭次侯父子，卻不給爰將軍翻案的眾位大臣全都低下了頭，上過戰場的人身上都會有一種氣勢，就好像是一種收不住的殺氣，帶著冷芒。
只有一個，還有一些勇氣，反駁道：“如果為了給爰將軍翻案使得先皇聲譽受損又該由誰來承擔？”
“哼，”剛才擡著頭的那位冷冷哼出聲來，“如果朝廷就是這樣子的，那麽大漢朝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以人命為草芥，不在意是否有百姓蒙冤，都是有你們這些官員才會出現這樣的事，皇上，草民覺得皇上和先皇都是明主，但是卻絕對不能受奸人所惑，爰將軍為國效力立下大功，若是皇上能夠為爰將軍翻案，那些一直敬仰爰將軍的人一定會把所有的敬仰都轉移到皇上身上。”
去打仗、上戰場的人不一定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上戰場自然也要有謀略，也要有能夠出謀劃策的人，而這個人很明顯就是這樣的人，他沒有把責任推到皇上身上，而是說都是這些大臣的錯，並且還一直強調皇上是聖明的，這種戰術顯然是高明的。
劉徹突然笑出聲來，但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著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這件事不知道皇祖母和母後有什麽想法，徹兒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迫切希望皇祖母和母後能夠指點迷津。”
“徹兒，這個……”皇太後是屬於沒有主見的，從一開始的態度強硬到現在遲疑不定她都是隨著大家的說法而變動的，很快就把目光轉向了太皇太後，“母後，還是請母後說吧。”
“這件事啊，”太皇太後慢悠悠地道，“哀家也不知道，哀家只知道這聲譽啊，對一個人而言很重要，對於一個皇帝而言就更重要了，哀家不希望我兒子死都死了還要背負一個昏君的名頭，徹兒，你怎麽說？”
“皇祖母說的在理，”劉徹似乎認同了太皇太後的話，但還是把目光瞟向了念奴嬌，“爰鳳儀，這事跟你息息相關，你覺得如何？”
“回皇上，”念奴嬌突然有些明白了東方朔所說的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意思，“民女不能任由父親一直被當做叛賊，但也不希望先皇被當成昏君，所以民女以為應該由民女出面把這件事講述給百姓聽，更何況如果沒有皇上替父親翻案的話我父親恐怕一直都會處於被人唾罵的地位，民女覺得先皇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就可以表面先皇絕對是一個明君，百姓也不會因為這麽一件事而對先皇產生怨恨。”
“你自己去說？怎麽說？”劉徹繼續問道。
“民女……”念奴嬌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劉徹笑了笑，自然知道念奴嬌是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的，突然他的眼神看向了太皇太後身後：“子夫，你以為呢？”
衛子夫怎麽也沒有想到劉徹竟然會把這個話題轉到她身上，也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回道：“奴婢以為只要皇上向全國各地發通告就可，這樣一來百姓不僅不會覺得先皇不是一個好皇帝，反而會覺得先皇之下又多了一個好皇帝，就像念姑娘所說的，先皇的所作所為都是被大家看在眼裏的，更何況，只要把當年厭次侯父子捏造證據陷害爰將軍的事公告天下就無所謂聲譽不聲譽了。”
“說得好，子夫你說的太對了，就這樣辦，大家都退下吧，就按照子夫說的做。”
“皇上，可是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罷了，她說的話……”
“現在是，以後就不是了。”本身什麽所謂的聲譽問題就不是劉徹所在意的，他只是閑著無聊，為了給太皇太後還有梁王一個機會而已，現在梁王那裏應該跟淮南王商量好了。
“太皇太後，救我……”厭次侯大聲喊道。
“哼，子夫，隨我回宮。”太皇太後今天可是有一肚子氣，對於衛子夫，她也開始不滿了，這個人明明就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劉徹淡笑，算算時間，匈奴的使者好像也該來了，又是一場風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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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審理此案的時候,太皇太後和皇上都到場，眾大臣也紛紛過來了，厭次侯父子也沒能像先前那樣大搖大擺地端坐在上方,而是作為階下囚跪在堂下。
“厭次侯，你可知罪？！”
“不知，”厭次侯搖著頭,他沒想到這不過才過了這麽一天這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著太皇太後道，“請太皇太後明鑒,當年的事臣絕對沒有做錯，而且當年的事是由先皇親自下的旨。”他不相信皇家的人會不在乎先皇的聲譽。
“徹兒，”皇太後搖了搖劉徹，“要不，就算了吧，如果這件案子翻案了，你父皇在天之靈恐怕會不得安寧。”
“母後，”劉徹抓著皇太後的手，“此時朕絕對不能妥協。”說著，劉徹就站了起來，面向眾位大臣，“想必大家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了，朕也不多說，只是父皇的名譽和百姓的安危，朕選擇百姓，不知諸位有什麽想法？”
“皇上萬萬不可啊，”竇氏的一位官員在太皇太後的示意下跪倒在地，“此時在現在還沒有擴散開來，若是真的翻案了，先皇在天之靈又如何安寧，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案，甚至於還有一些爰將軍的舊部仍然活著，若是被他們知道了當初爰將軍是被冤枉的，難免會有人不服甚至做出叛逆之事。”
“啟稟皇上，臣以為一個好皇帝該做的事給百姓一個公道，讓百姓都為之信服，這次的事臣覺得應該翻案。”太史令司馬談隨即跪下，說了一番截然不同的言論。
劉徹微笑：“現在太史令認為朕做的有理，其他人呢，都發表一下感想，要是你們不說的話朕如何知道你們的想法。”
“皇上，臣有話要說，爰將軍雖然冤枉，但是畢竟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即使翻案也不可能讓爰將軍覆活，但是先皇卻是剛駕崩不久，若是此時就出現這個案子，那先皇在百姓心裏的地位必會大大降低，臣以為可以秘密處置厭次侯父子，至於爰將軍滅門一案，最好就此揭過。”這次說話的人倒不是竇氏的人，而是一個平時就很喜歡跟竇氏作對的官員。
“臣附議。”
“臣也附議。”
這一下，跪下的官員將近一半，而司馬談那裏反而少有附議之人。
“臣覺得太史令所言有理。”粗獷而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進來，李廣的身影慢慢出現在眾人面前，“臣參見皇上。”
“哦？老將軍，怎麽，你是有什麽別的看法嗎？”劉徹笑著，現在這事可是越來越有趣了。
“是，”李廣頷首，“早些年，爰將軍與臣也算是一起征戰沙場的老友，十幾年前突然有人舉發爰將軍謀反臣就覺得此事必有蹊蹺，奈何臣根本找不到證據替爰將軍翻案，直到今日，爰將軍之女出面，並且有十足的證據證明爰將軍就是冤枉的，臣希望能夠還爰將軍一個公道。”
劉徹繼續微笑著：“朕明白了，但是老將軍也挺明白了大家所講的，一個是父皇的聲譽問題，另一個是爰將軍老部將的覆仇問題，不知道老將軍有何辦法？”
“回皇上，先皇所做之事百姓都看在眼裏，這麽一件事只要我們說是因為受奸人蒙蔽那麽想必百姓也不會把罪跪到先皇身上，至於爰將軍老部將的問題，臣已有安排。”李廣顯得信心滿滿。
“哦？”劉徹挑眉，“既如此，請老將軍一一道來。”
“是，”李廣轉過頭，道，“大家都進來吧。”
隨著李廣的話說完，十來個人一個接一個進來了，等到全部到齊了就一起跪下了：“草民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劉徹雙手背在身後，好整以暇地問道，“你們是何人？”
“回皇上，草民們就是當初爰將軍的部下，聽老將軍說皇上打算還爰將軍一個公道，特來感謝皇上。”即使退出沙場幾十年了，但是這些人身上還有當初留下的戾氣，十幾個人跪在那裏，總有一種冷氣散發出來。
“原來如此，”劉徹看著李廣，想來這樣的事是李廣想不出來的，那麽只有一個可能了，低著頭看著這十幾人，他道，“這件事也是父皇的失誤，只是朝廷之事也不是朕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朕看還有許多大臣不會同意這件事。”
劉徹的話一出口，下跪的十幾人裏就有一人突然擡起了頭，眼神來回掃視著在場的眾位大臣，開口道：“皇上請說是什麽人，草民們一個個去說通，好不容易有機會為爰將軍平凡，絕對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這人這麽一說，那些支持暗地處置厭次侯父子，卻不給爰將軍翻案的眾位大臣全都低下了頭，上過戰場的人身上都會有一種氣勢，就好像是一種收不住的殺氣，帶著冷芒。
只有一個，還有一些勇氣，反駁道：“如果為了給爰將軍翻案使得先皇聲譽受損又該由誰來承擔？”
“哼，”剛才擡著頭的那位冷冷哼出聲來，“如果朝廷就是這樣子的，那麽大漢朝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以人命為草芥，不在意是否有百姓蒙冤，都是有你們這些官員才會出現這樣的事，皇上，草民覺得皇上和先皇都是明主，但是卻絕對不能受奸人所惑，爰將軍為國效力立下大功，若是皇上能夠為爰將軍翻案，那些一直敬仰爰將軍的人一定會把所有的敬仰都轉移到皇上身上。”
去打仗、上戰場的人不一定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上戰場自然也要有謀略，也要有能夠出謀劃策的人，而這個人很明顯就是這樣的人，他沒有把責任推到皇上身上，而是說都是這些大臣的錯，並且還一直強調皇上是聖明的，這種戰術顯然是高明的。
劉徹突然笑出聲來，但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著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這件事不知道皇祖母和母後有什麽想法，徹兒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迫切希望皇祖母和母後能夠指點迷津。”
“徹兒，這個……”皇太後是屬於沒有主見的，從一開始的態度強硬到現在遲疑不定她都是隨著大家的說法而變動的，很快就把目光轉向了太皇太後，“母後，還是請母後說吧。”
“這件事啊，”太皇太後慢悠悠地道，“哀家也不知道，哀家只知道這聲譽啊，對一個人而言很重要，對於一個皇帝而言就更重要了，哀家不希望我兒子死都死了還要背負一個昏君的名頭，徹兒，你怎麽說？”
“皇祖母說的在理，”劉徹似乎認同了太皇太後的話，但還是把目光瞟向了念奴嬌，“爰鳳儀，這事跟你息息相關，你覺得如何？”
“回皇上，”念奴嬌突然有些明白了東方朔所說的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意思，“民女不能任由父親一直被當做叛賊，但也不希望先皇被當成昏君，所以民女以為應該由民女出面把這件事講述給百姓聽，更何況如果沒有皇上替父親翻案的話我父親恐怕一直都會處於被人唾罵的地位，民女覺得先皇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就可以表面先皇絕對是一個明君，百姓也不會因為這麽一件事而對先皇產生怨恨。”
“你自己去說？怎麽說？”劉徹繼續問道。
“民女……”念奴嬌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劉徹笑了笑，自然知道念奴嬌是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的，突然他的眼神看向了太皇太後身後：“子夫，你以為呢？”
衛子夫怎麽也沒有想到劉徹竟然會把這個話題轉到她身上，也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回道：“奴婢以為只要皇上向全國各地發通告就可，這樣一來百姓不僅不會覺得先皇不是一個好皇帝，反而會覺得先皇之下又多了一個好皇帝，就像念姑娘所說的，先皇的所作所為都是被大家看在眼裏的，更何況，只要把當年厭次侯父子捏造證據陷害爰將軍的事公告天下就無所謂聲譽不聲譽了。”
“說得好，子夫你說的太對了，就這樣辦，大家都退下吧，就按照子夫說的做。”
“皇上，可是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罷了，她說的話……”
“現在是，以後就不是了。”本身什麽所謂的聲譽問題就不是劉徹所在意的，他只是閑著無聊，為了給太皇太後還有梁王一個機會而已，現在梁王那裏應該跟淮南王商量好了。
“太皇太後，救我……”厭次侯大聲喊道。
“哼，子夫，隨我回宮。”太皇太後今天可是有一肚子氣，對於衛子夫，她也開始不滿了，這個人明明就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劉徹淡笑，算算時間，匈奴的使者好像也該來了，又是一場風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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